<h1>选择</h1>
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凌晨一点?凌晨两点?
皓玉压低后视镜，看了看自己。镜子里她妆容一如既往的Jing致，只是那两个大黑眼圈异常显眼。现在正是上班早高峰，外边车道上车水马龙，有人不停地按喇叭，她不免有一些烦躁。
昨晚的事再次浮现在眼前，还有韩祁之临走前的那句话……
“衣冠禽兽……”她喃喃道。
昨天，她是几乎用了全部的忍耐力，才没有送给他一个耳光。她应该赏他一个耳刮子的，那个流氓、混蛋，皓玉越想越气，咬牙，用力捶了下方向盘，但随后她便泄了气，重重叹了口气……昨天，即便他那样侮辱她，她也没有直接拒绝他，没有干脆利落地告诉他：“我才不愿意做你那什么劳什子情人呢！”
有时候她想，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不公平到一些人可以肆意妄为，而一些人连说不的勇气和权力都没有——她想要拒绝他，但不能，因为她需要他的帮助，即便这个帮助的代价是她的身体和尊严……
皓玉甩了甩头，似要甩开那些不快的想法和情绪。不要生气，不要烦恼，为一个混账气伤了身体可不值得。这么想着，她打开播音机放了首小机场的歌，歌曲节奏轻快，她跟着哼唱起来，“你像片大海，柯德莉蓝的海……”
她朝车窗外看过去，今天，A市的天空难得的一碧如洗。正是初春时节，道旁花坛里的迎春花金黄一片，空气里有春天特有的清新气味。她将车窗大开，做了几个深呼吸，那些堵在胸腔里的各种烦闷情绪，几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人生烦恼多多，与其烦，不如见招拆招，逢事解事。
待到了公司门口，停好车，她拿出粉饼，往黑眼圈重的地方细细补了粉，又用面纸抿掉了些口红，整理好妆容和服饰后下车，深吸一口气，挂上个还算爽朗的微笑，朝品江集团总部大厦走去……
六点四十六分，比她平时早到一个多小时。皓玉站在电梯前，低头看了眼手表。
因为昨天韩祁之给她的惊吓太大，以至于她心慌意乱，脑袋发懵，什么事情也干不了。那些本该昨天处理完毕的零碎事情也给拖延了，只得今天起个大早跑到公司，趁空抓紧干活。
希望今天不要碰见韩祁之。至少……得有个时间给她缓冲一下，考虑好下一步怎么做、怎么说比较妥当。皓玉这么想着，后边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她未回头，但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一瞬间绷紧了背，他闲闲地踱步过来，在她身边站定，西装笔挺，身姿修长。
“早。”
“早，韩总。”她深吸一口气，冲他点点头，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大概注意到了，眉头一皱，侧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皓玉给他看得头皮发麻，但她也不说话，甚至不扭头看他。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腔：“昨晚没睡好?”
“睡得挺好，谢谢关心。”皓玉抹掉鼻尖冒出的汗。
“黑眼圈挺重。”
“是吗?”她微微一笑，道：“韩总您不知道，女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的，容易憔悴。今天这黑眼圈算好的了，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皮肤不比以前，眼袋越来越大，痣也越来越多，平日里化个妆，底妆遮暇下来得用掉大半瓶粉底ye。”
她有意提醒他自己已“年老色衰”，比不上他那些青春靓丽的小女友，韩祁之却笑出来，“恩，那你还挺不容易。”
“……”
“不过……”
“恩?”
“我倒是知道以后挑什么礼物送给孟小姐你了。”他一本正经地问她：“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粉底ye?”
皓玉暗暗咬了咬牙，“这就不劳韩总您破费了。”
他不置可否，低头抚弄着袖口的褶皱，“孟小姐，你知道吗?一个合格的情妇在情人提出为其购买礼物时，应该说……”
“应该说什么?”她心不在焉，眼睛不住往四周瞟。一层东面共八架电梯，此刻，零星的两三个站在那儿，都在低头玩手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但皓玉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慌张——品江集团大厦的茶水间，每天都有数百个八卦小道消息供职员们消遣，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本公司上层的桃色新闻，她可不愿意成为这些新闻的女主角。
“应该说——宝贝，你真大方，宝贝，我爱你。”他面色平淡道。
皓玉扭过头来，像给雷劈了一样呆愣在那儿，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韩总，今天才晓得，您在如何做情妇这方面，是这样的有造诣……”
“过奖。”
电梯到了，他走了进去，她却站那儿不动。
“进来。”他命令道。
她仍站那儿不动，只稍稍躬了躬身，“韩总，您请先走吧，我还要在这儿等人呢。”
“喔，那巧了，我也在等人。”他往前走了一步，按住电梯开门键。
“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