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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太阳是什么模样？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以来，伊莎贝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清晨的阳光了。

    每天早上，她都在又暗又冷的古堡中醒过来，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如果不是女仆鱼贯而入伺候她起来梳洗穿衣，她都不知道天已经亮了。

    今天，她再一次有幸见到了早晨的太阳，却是在一种不怎么体面的情况下。

    天气有些冷，伊莎贝拉在长裙的外面套了一件男式的外套，带着兜帽，微垂着头，金红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她一言不发地跟着一个男人走在教堂后面的墙壁边，因为教堂建在高地上，前面就是非得斗的下坡，她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去。

    而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呢？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双手握着拳，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但头却也和伊莎贝拉一样低着，似乎一直专注地在看前路，但很多时候会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后面，但也只是有些忍不住而已，他十分克制，几次都没有真正地回过头去，所以伊莎贝拉也不知道他曾有过这个意图。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两人缠绵过的奥古斯丁·约书亚。

    现在大约是凌晨六点多，天气冷了之后太阳升起来的就有些晚了，这个时候才一点点逐渐上升，伊莎贝拉跟在奥古斯丁来到后山坡上，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她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两人目视前方，看着红日初升，一点点照亮整个世界，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彼此与过去的关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今天会离开这里。”

    许久，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伊莎贝拉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静谧而温馨的沉默。她微闭着眸子沐浴在阳光之下，稍稍伸出手臂抓住了奥古斯丁垂在身侧的手，后者稍微试着挣脱，似乎有些不习惯如此亲密，但她坚持着紧紧握着，于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虽然不曾反握，但至少没有再拒绝。

    自己的话得不到对方的回复，伊莎贝拉也不生气，转过头笑看着奥古斯丁说：“你觉得怎么样？”

    奥古斯丁很明显地怔了一下，下意识道：“什么怎么样？”说完了很快就反应过来，微蹙眉头，似乎有些拘谨地转开了头，仓促地说，“这样很好，这里不安全，你很健康，不应该在这里呆太久。”

    他的回答那么官方，伊莎贝拉不想也能猜到他会这么说，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不顾他的拘束和僵硬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就像个女巫一样无时无刻不想要侵吞他的一切理智，他根本无法完全得体和正常地与她对话。

    “可是我舍不得你，大概你不会有这种感觉，我现在离开你一分钟，就会开始思念你，想着你在做什么，是否有怀念我。”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抬眼凝视着他问，“我走了你会想我吗？正面回答我，骗我也可以。”

    奥古斯丁微垂眼睑与她对视，几秒钟后，他抿着唇瓣道：“我从不撒谎。”

    五个字，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是一种变相地回答了。

    伊莎贝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有一个词可以很好地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懂得欣赏与怜惜。

    “那么算了，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以不想我，没有关系的，我想你就够了。我会在镇上等你回来，我已经让维克托开始做财产分析了，等完成之后，就可以将之前承诺的一半的财产捐赠给教廷。”伊莎贝拉温柔地诉说着她的忠诚，抬手轻轻拂过阳光下男人银色的发，他像个天使那么神圣，她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看着他崩溃和失去理智，“你得到教皇的夸赞吗？说实话，我觉得你那么优秀，不应该只是呆在克斯卡纳这样的小地方，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她这话说得那么认真，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其实何尝又不是奥古斯丁一直以来的心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和尚，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心如止水，虽然都是侍奉神的人，但在梵蒂冈，一样是分着高低的，不是么？

    奥古斯丁微闭着眸子，没有言语，但他也没有否认。

    伊莎贝拉忽然又失落地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可是我又不希望你离开克斯卡纳，如果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呢？你现在就是我的一切啊。”她交付给奥古斯丁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安危与未来，她付出了那么多，如果奥古斯丁真的有一天要离开，那她要怎么办呢？

    没有继续做下假设，伊莎贝拉放开了奥古斯丁的手，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奥古斯丁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明明是那样的窈窕清瘦和单薄，却好像蕴藏着无限巨大的力量，这样的女人，有着恶魔的手段，却好像又有着无暇的内心，他真不知道是应该喜欢，还是讨厌。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他无法抵抗她的诱惑，一丁点都不能。

    伊莎贝拉就这么走了。

    在亲密了一夜，留下了一些心里话，吵着让他带她看过了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