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淡,生辰时,掌门师叔会给我煮一碗长寿面,逢年过节也有酒席吃。不过师父不让我喝酒,每次还没吃饱,就被拉下桌了。他说吃太饱练功夫时,身形会不灵活。”
终日吃喝玩乐的唐青崖:“……你师父说的也不完全对。”
苏锦停了停,似乎为吃得过于忘形而羞愧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不完全对?”
唐青崖嘴上没门张口就道:“不吃饱怎么好好练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每天吃不饱,谢前辈对你未免太苛责了。”
换做平时,苏锦是决计无法忍受旁人说谢凌一点不好,但今天他却奇迹般地一言不发,甚至含糊地一点头:“嗯,知道。”
唐青崖心中涌上一丝难以名状的成就感,拍了拍苏锦的脑袋——这动作他做起竟然无比顺手了:“乖,跟着哥,以后多得是好吃的好玩的。”
苏锦反驳道:“我去洞庭又不是为了看荷花。”
唐青崖道:“晓得,你要去查黑雀的事,我陪你。”
苏锦破天荒地抢白道:“你担心我,要和我一起去吗?”
这话实在很苏锦,既不矫揉造作,又不至于像撒娇。唐青崖笑出声来,眉眼弯弯,极其薄凉的唇角愉快地扬起,是个真心实意的高兴表情。
他故意道:“这么高兴,莫不是吃了我的又睡了我的,现在觉得离不了我了?”
苏锦耳朵通红,却还迎着他玩味目光不避不让:“总之你答应了。”
这人脑筋像是转不过来,直来直往的。唐青崖逗他一会儿觉得好玩,但时间太久生怕这小子生气,连忙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二人磨磨蹭蹭地把早点吃完,唐青崖又托小二去宣城有名的糕点铺买了些干粮。待到日上三竿,这才从望江楼出来。
望江楼对面有个茶肆,唐青崖还在里头结账,苏锦便往那茶肆前的大槐树Yin影下抱剑一立,不声不响地化为了一根木桩,安静地等那人出来。
茶肆比起望江楼,门槛要大大的低了,故而许多前来宣城的脚夫走贩,侠客商贾都乐意在此喝一碗茶歇歇脚。此间人声鼎沸,槐树又遮去了正午阳光,着实是个好地方。人多口杂的地方,免不了有各类传言四处纷飞。
“昨夜就在这宣城,那烽烟渡的季老六被人杀了!”
“哈,报应!季老六平日仗着与烽烟渡左护法那点隔了八辈子的裙带嚣张得很,这位兄台可知他如何遭了报应?”
“他本要前往桃花坞参加黑雀老母的寿辰,中途临时改道,听说得了的消息,一路追寻过去,剑谱没拿到,结果却是死了,被人一剑刺穿了!”
“凌霄剑谱……烽烟渡与阳明峰还有恩怨?”
“当下谁人不想得到这天下第一的剑谱,否则怎会丧心病狂的上门去抢?哎,要我说啊,这剑谱传得神乎其神,说不定没了谢凌,也就废纸一张呢……”
“不过季老六武功怎么也不算差,这宣城如今竟有这等高手,一剑透胸而出……此等功力,绝非等闲之辈。”
“说不好是齐家的……”
绝非等闲之辈的苏锦竭力保持着与世无争的冷漠表情,头也不抬地盯着自己脚尖,仿佛下一秒就要靠在此处打个盹儿。
唐青崖总算出来,他提着包袱往肩上一甩。一会儿不见的功夫,那身长衫被他自行扎短了,适宜长途跋涉。他朝苏锦使了个眼色,由于此人长得过于招摇撞骗,这一个眼色硬是有了种桃花媚眼的感觉。
而苏锦并未有任何震动,打了个哈欠,眼里水光涟涟地朝他走去。
他抬手揉了揉,却揉出了更多疲倦而生的眼泪,弄得眼角红红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下撇,踉跄着向唐青崖走过几步的样子,蓦然让对方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此前他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苏锦,但这个快要根深蒂固的念头,须臾间便因一个细微的动作被推翻了。
唐青崖想,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这哭包样子实在绝无仅有。
自宣城改走了陆路,唐门在此处有个不大不小的铺子,平时经商。唐青崖带着苏锦进去,一亮腰牌,那白胖的掌柜立刻给他备好了盘缠和好马。
此处距离洞庭还非常远,足足花了半月有余,二人才抵达岳阳。
苏锦倏忽忆起秦无端所说,问唐青崖道:“此处是不是离丐帮总舵非常近?”
唐青崖点了点头,平素总是喋喋不休要充当个知识渊博的学究,今天却罕见的闭了嘴。不一会儿,耐不住寂寞道:“你要去丐帮?”
“师父此前和丐帮帮主有交集,我去拜访一下。”
听闻此言,唐青崖表情扭曲了片刻:“既然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此前总舵坐落于太原,而后因改朝换代的战乱迁至岳阳一带,与桃花坞隔水相望。丐帮人数众多,遍布天下,即便比前几代的辉煌已经没落了,仍然享有一席之地。
岳阳城内提到丐帮总舵,立时连商贩皆知,热情地为他二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