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陪伴最是深情(7)</h1>
“别……别走。”
迈步走到巷口的人听到身后娇弱又隐忍的声音,走掉的人回过头去便看到一张满脸泪痕妆容化开的脸,那别扭又执拗的表情下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哀求。
“求求你,别走,”律怡快步跑到巷子出口站着的面具人面前,路口的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延伸至巷子深处的Yin暗里。逆光里,她看不见甚至看不清面前人脸上戴着的面具的位置,然而她的每个表情变化却被对方尽收眼底。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到天亮就行了,这后面一句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口,她已经堕落到哀求一个陌生又危险的人的地步了,是啊,谁都好,对她有企图也好,伤害她也罢,但别留下她一个人呆在这漫漫无尽头的黑夜里,她再也不想在这无边孤独的寂寞里忍受痛苦的凌迟。
依灵低头看着被她的手拉着自己手臂的位置,冰冷的五指带着微微的颤抖将她此刻的情绪感受向她传达,然而那掌心却是暖和的,像她过去感受过的触感:依彰叔叔用充满怜爱和温暖力量的手摸着她的头、律阿姨温和慈爱的笑容以及营造出来的温馨的家的氛围、那个憎恨她但却只有在面对小律怡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心的生母、还有文倩殿下看着她时无比信赖又仰仗的童稚眼神……
这个女孩,还跟过去一样,总是率直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天真的爽朗的甜美的像阳光般明媚,又或者顽皮娇弱退缩畏缩胆怯和贪玩。
这一刻,她才发现两年多来放纵自己一直持续关注这个女孩子的动向的意图,其实不过跟向日葵追逐阳光般,是一种生命的需要,不可或缺。
这个发现,让她心chao澎湃,难以平静,然而她平静的表面做不出任何可以表示她激动和快乐情绪的表现,只是那双冷静淡然的眸子闪烁着不曾出现的光芒,面具都无法遮挡的光芒,然而她面前的女孩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恐惧又或者是酒Jing药物制造的思维混乱里,根本发现不了。
依灵这一刻真的想留下来陪着她,可是,她现在还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仍旧澎湃的内心催促着她赶紧行动,好快点回来这个需要她陪伴的人身边。
律怡看她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扯掉她的面具,那张被泪水糊掉的妆容滑稽的脸像是静止了般,傻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面容。
“啧,”巷子一栋建筑的平台上,一只脚踩在栏杆上的男人锐利的目光里已然是再无耐心的不爽。她竟然这么轻易让人给摘下了面具,已经完全是对对方不设防了。男人对于她的心思是越来越不懂了,不满和愤怒的情绪更是达到了极致。
依灵眼睑微微抬起,对看着她的那张惊愣住的脸扫视了下,便伸手取走被人摘下的面具重新戴上。
律怡看着那全身裹着黑色长风衣几乎将整个人包起来的面具人离开,她的思绪仍旧是处于震惊的状态,她想过关于这个一直跟踪她的变态面具人的各种可能性。但未曾想过,会是这样一个拥有惊为天人令人呼吸停滞般容貌的人,看起来虽冷淡却不绝情,从容但又坚定,竟是出自这样一个跟她同龄的女生?!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解救自己于危难?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一些模糊的带着红色如血般记忆的影像在她脑海里窜动,律怡突然头痛欲裂跪倒在巷口。十几分钟后,被沈西城雇佣暗中跟着律怡并保护她安全的两个穿着西装前特工转职保镖的男人匆匆寻了过来,将昏倒的人儿抱起来放到巷子外路边停着的车子里。
听着保镖汇报已经把人找到并安全送到家里睡下了,沈西城心里的不安仍旧没有消去,反而越来越沉重。那个跟着律怡的神秘人意图不明,会反跟踪,身手了得,轻易就转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迹可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未曾伤害过律怡,就身体而言。
自从律爸爸出事后,律怡就跟警局对抗起来,他不得不雇人时刻盯紧她,生怕那些被她在媒体面前乱说话而激怒的警察在背地里伤害她,又给她找各种律师帮她出谋划策,直到她一次次败诉失去了意志变得颓丧堕落。
依灵当夜乘坐关湛早已准备好的专机回到了宗主国。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低着头听着前方的女生向伟大的郢关皇族国王汇报任务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仍旧保持着俯首低头看着地面的姿势,看着被灯光打在铺着华丽纹路的尊贵地毯上的人影,那是关湛,这个皇族直系血脉的一员,但只是作为最高级别的臣子的身份的男人。
他是郢关继承人的生父,是郢关皇族所有产业的经营者和运作人,他有着商人的Jing明头脑和缜密心思,在他管理下,郢关的财富翻了好几番。不过,这样有才干的人,在父亲面前却也只能保持着君臣有别的巨大阶级差异和礼仪尊卑,无比卑微又恭谨低调小心。
突然,仿佛刀削般锋利的光芒一闪而过,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刺鼻得很。
仍然是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纵然惊讶却也不能抬头,然而那摔倒的东西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