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思念至此(7)</h1>
昏睡在医院走廊长椅到深夜的女人被人摇醒了,她微眯着眼睛就是无法睁开看清半蹲下来看着她的那张面孔,穿梭在医院走廊里的晚风让她将身子缩得更紧,嘴唇发白,冷意渐深的身体,脸上却烧得红彤彤的。
厉明脱下西装覆裹在她阵阵发抖的身上,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律怡一接触到他温暖的身体,闻到她熟悉的他身上凉淡的味道,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总能在她最脆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帮助她陪伴她给她鼓励和勇气,律怡紧紧抱着男人的后颈,像个委屈的孩子放纵地哭着,“我想回家,带我回家。”
男人什么也没说,将女人抱进电梯,放到车子上系好安全带,驾车离开深夜仍旧亮着的医院门口。
“黎荔怎么样了?”女人双手抹泪,看着黑夜的前方,痛悔不已。
“她没事,孩子也提前出生了,不过要留院察看一段时间。罗毅和小洛在陪着她,你不用担心。”
“是我,是我把她推下床了,是我的错,我差点害死她了,”律怡抱头痛哭。
厉明静静地开车,任由身旁的女人自责地痛诉自己的罪责和懊悔,车外的风将她的泪水吹到他近前,洒了一滴在他脸上。
将车开进车库里,厉明把烧得更厉害全身无力的女人抱了出来,走上台阶回到没人的家里。拿药端水让她喝了下去,再清理她脚上的划伤,“律怡,真的是你把人推下床的吗?”
他不是质问,而是询问,眼睛里平淡的神色似乎并不相信。
律怡摇摇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痛得难受,全身都难受,思绪都搅在了一起根本没法好好思考,“小洛说看到我推她了,我想我真的推了,不然她怎么会摔下去?我不知道,我头痛,我难受……”
说完,女人就咳嗽起来,她喉咙又干又痒,鼻塞得厉害,只能张着嘴呼吸,脑袋晕乎乎的,全身忽冷忽热。
“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别人性命的事情,那一定是意外,即便是你推的,那也是你不小心造成的,你先别自责,等黎荔醒来了,好好问清楚了解了我们再来定夺,好吗?你现在就好好养病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别的都不要想。事情没水落石出前,没有人可以指责你定你的‘罪’,你更加不可以。”
厉明难得语重心长地安慰着女人。
律怡看着男人起身去女洗手间将水注满浴缸,看着他走到她的房间去给她拿干净的家居服,看着他把自己抱进浴室里,“你洗完澡了,我再给你的脚涂药膏,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去看黎荔和宝宝。”
看到女人乖乖地点头,厉明走出去关上了浴室门,然后去了饭厅把饭桌上的饭菜一一拿进厨房的微波炉里弄热。
脱掉穿了将近30个小时shi了又干干了又shi的睡裙,律怡坐进了浴缸里,背靠浴缸躺着,浸在水里的双脚丝丝作痛,等她忍耐了这阵痛后,脚板就舒服多了。
全身的神经都被这温热的水浸润着,放松下来。
律怡想起了以往与厉明相处时的所有回忆,一点一滴,从未忘记。
他不仅是她一眼钟情的王子,而且还是她生活里真正的王子,生人勿进的他没有拒绝她的靠近,接受她的好意,愿意进入她的生活里与她为伴。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让这个排斥一切人事物的男孩子变得愿意呆在人群里与人相处,是她帮助了这个孤零零无助又需要拯救的落魄王子。
可是长大了才发现,是这个不爱说话旁观者清的男孩子陪伴她渡过被女孩子们孤立的日子,是他一声不吭听着她想要排解被人讨厌的心情而故意转移注意力的絮絮叨叨的话语,是他在集体活动时主动跟她一组帮她消除难堪不让那些女孩子有得逞嘲笑她的机会,是他努力勉强自己去理会那些女孩子减少她被人讨厌的机会。
律怡到现在都不清楚,厉明为她做的一切究竟是否因为要报答她的恩情,报答她让父亲获得了他的监护权,保住了他母亲的遗产,将他从那些利益金钱至上毫无亲情可言的人们身边脱离苦海。
她永远忘不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差点被邻居的叔叔跑上门来侵犯的事情,那是父亲出差前总会把她托付给对方照看的那户人家,她不想让对方觉得麻烦而影响父亲的工作,所以很努力地帮助阿姨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照看小宝宝。
可是阿姨的老公,那个对小孩子感性趣的变态却惦记上了她,只要那个叔叔在家,她就会紧跟着阿姨身边,即便阿姨出门买菜,她也会跟着去,如果阿姨上班了,她就会抱着小弟弟到楼下小区的儿童区去玩,直到阿姨回来。
所以叔叔不曾得手,她五岁的时候妈妈就跟她讲很多关于性知识的东西,教她怎么保护自己,怎么识别那些想要对她意图不轨的坏人。但她不想告诉爸爸,她怕爸爸会担心,工作也会不顺利。
自从上了六年级,她就跟爸爸说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用再麻烦别人的时候,爸爸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