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大口大口生啖血rou的架势。
    士兵在沙场浴血奋战练就的铁血之气纠缠萦绕,筑成一道钢铁城墙。
    最靠外圈的士兵全身都布满了伤痕,坚毅的身躯因强忍痛苦微微颤抖。
    自上而下,隔着遥远的距离,将军都仿佛能听见啃食吞咽的声音。
    回过身来,却见灵气四处冲撞,琉璃灯盏化为齑粉,山水屏风颓然倒地——花熙和守微已经打了起来。
    花熙明明没有仙缘,却不知经历了什么,被强行灌出个筑基修为。
    他抽出腰间长剑,步步逼近:“何必在意外面那群蝼蚁?你不是一向看不起弱者么?”
    守微险险避过一剑,被削下鬓边一缕碎发。
    花熙又是一剑袭来,笑道:“现在的你,真弱啊。”
    “你好烦。”守微闪身躲开,反手一掌击出,不远处的花瓶炸开。
    花熙根基虚浮,守微腾挪之间虽显狼狈,却也没吃什么大亏。
    感觉不对。
    游子打马行四海,诗人执笔写风物。
    他此时手无寸铁,像是心里缺了一块,空荡荡的透着风。
    国师闭眼盘坐在地,默念咒语,随着晦涩古奥的大段咒语流过,钟楼顶层的暗色地板上亮起无数金色光点。
    光点越来越密集,渐渐布满整个顶楼。
    花熙回头劝道:“不用这么拼命,对我放心一点嘛。”
    将军心中升起不祥之感,正要阻止——
    国师睁开双眼,此时,他的眼瞳已经完全化作暗金色。
    与此同时,道道金色光线穿梭跳跃在光点中,很快便织成一张大网。光网花纹繁复玄奥,布满整个钟楼顶层。
    国师的面容很快衰老下去,深刻的皱纹像蛛网一样迅速爬满整张脸庞。
    不过须臾,原是谪仙一般的人已是垂垂老矣。
    将军紧紧抓着桌面边沿,此情此景,手指用力过猛,一声脆响之后,竟是生生掰下一块木头,尖锐的木刺扎了满手。
    他仰首闭眼,脸上的肌rou控制不住地颤抖。
    花熙正和守微打得不可开交,光线交织,在国师的刻意引导下,从花熙的脚下缓慢缠绕而上,像是一片粘稠的沼泽,限制他的行动。
    “你在做什么?”花熙愕然。
    国师不答。
    花熙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终于来不及躲闪,被守微一掌正中心脏。
    他倒在地上,红衣下摆早已在打斗过程中寸寸碎裂,本是华丽的衣袍沾满尘土。
    金色细丝如活物般灵巧,一路攀爬束缚,就要将他凝成光茧。
    同时,国师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发丝枯乱,面色灰败,显出油尽灯枯之相。
    花熙面上的惊愕转为狠戾,像是被欺骗的弃子,恨恨地说:“你耗尽心血布置数百年,最后竟是用在我身上!”
    国师虚弱地咳了几声,声音嘶哑:“道不同,不相为谋。”
    “明明商量好,把渊渟引过来解决掉,以后这个幻境就能完全由我掌控。”花熙状若癫狂,“为什么背叛我?在这里享受永生,受那些愚民膜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
    国师缓缓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掌控这里。”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花熙整个身体都被金丝裹成虫茧形状,唯有脖子以上露在外面。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这是实话,已经说了上千次。”国师摇头叹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破除幻境。亡魂应当得到安息,而不是成为傀儡被你利用,去欺骗、杀害更多的无辜之人。”
    “呵,国师大人果然慈悲为怀。”
    ☆、问chao
    花熙闭眼笑起,金色光茧蓦地炸开!
    金线哀鸣,齐齐断裂掉在地上,渐渐消融于无形。
    随着金色细丝消失,国师站立不稳晕了过去,被将军小心扶住,放在椅子上。
    花熙缓缓起身,此时的他眼瞳里空无一物,神色木然,与先前被Cao纵的傀儡侍女没什么区别。
    钟楼之下的人群狂热,像是被点燃的滚油一般,士兵筑成的防线节节溃败。
    人群sao乱,发出无意义的咆哮,与撕咬、咀嚼、吞咽之声混在一起。
    与此同时,守微识海像被重锤敲击,头颅剧痛难忍。
    他刹那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不远处的花熙一步一步走来。
    从高空俯瞰万家灯火,数不清的红色光点从城市角落冒出,像是被引诱的飞蛾,扑向城市中央唯一的火光。
    长夜寂寂,忽有高亢的鹰唳之声响彻天地——
    巨鹰振翅击空,裹挟翼下长风而至。
    他以所向披靡的强悍姿态袭来,低空飞掠,强劲气流卷起尘土漫漫。
    士兵们震惊地看着巨鹰,为首之人慌乱间大喊:“趴下!”
    黑色羽翼划过,瞬间便把大片失去理智的人群掀飞出去。
钟楼门前的区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