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看着凌琬,目光沉稳,像是察觉她仍未完全放下紧绷。
他没有再逼近。
反而后退了一小步,转身在沙发边缘坐下。
双脚落地,重心微微前倾,姿态不高,也不退——
像是刻意把高度降到,一个她可以靠近的位置。
深色的布料在他身下安静地陷出一道弧度。
那不是放松,而是一种被Jing准控制过的坐姿——既没有倚靠,也没有退让。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前那段尚未被佔用的空间。
「现在,过来。」
语气平稳,不急,也没有催促,更像是在告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不是要求她立刻回应。
那不是命令。
而是一个已经被预留好的位置,正安静地等她自己走进来。
等凌琬的目光终于跟上来,他才慢慢开口:
「跪在我面前。」
那不是突兀的要求,而是早就被铺好的下一步。
「这不是羞辱,也不是惩罚。」
他的声音低而稳,像是在替她把那些尚未成形的猜测,一一拨开。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仪式。」
「目的只是让身体先记住我——」他停了一瞬,语气放得更慢,「比大脑快一点。」
话音落下后,肖亦没有重复,只是安静地等着。
那种安静并不空白,反而让时间慢了下来——
慢到凌琬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在胸口起伏,既没有被打断,也无人催促。
最后,她才朝他走去。
步伐很轻,却带着一点不自然的僵硬——
那不是抗拒,而是距离忽然缩短时,身体先于意识浮起的紧张。
凌琬的视线落在他腰际以下的位置,停了一瞬,才依照他的话,慢慢弯下膝盖。
地垫吸收了她跪下时的重量,动作很轻,却仍让呼吸乱了一拍。
才刚稳住姿势,还没来得及重新对齐呼吸,肖亦的声音便先一步落下——
低而稳,像是在替凌琬按住节奏。
「放轻松。」
那不是要她立刻照做,而是让那份过度绷紧的注意力,先有一个可以落下的地方。
接着,他抬起一隻手。
动作不大,只是向内侧示意了一下——
不是拉她,也没有碰触,只是清楚地标示出一个范围。
那是他大腿内侧、靠近身体,却不封闭的位置。
既没有逼迫,也没有退让。
「过来一点。」
语调很轻,像是在调整距离,而不是下达指令。
等她依言靠近,他才低声补上一句:
「然后,把头靠在这里。」
那不是命令她低头,而是替她指出一个可以承受重量的地方。
不是要她跪得更低,而是被允许——停靠。
凌琬愣了两秒,像是一时没能把这句话和自己连起来。
那语气太过平淡,没有命令的锋芒,也没有逼迫的重量,却偏偏让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拍。
那不是羞辱。
也不是服从的测试。
更不是要她把自己放低。
反而像是——
在她还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替自己找理由之前,由他先伸手,替她接过那些多馀的紧绷与犹豫。
不是要求她放下什么。
而是告诉她——
现在不用自己撑着。
当凌琬终于照着他的话靠过来时,肖亦微微向前倾了一点,让两人的高度在那个距离里刚好对齐,不必再多弯一分。
额前贴上他腿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先落在她后颈与发际交界的位置,没有施力,只是稳稳地托着,动作自然得近乎本能,像是在确认她已经到了正确的位置。
那不是控制,也不是固定。
更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这个位置,是被允许停留的。
「闭上眼。」
「现在,什么都不用想。」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
「先停下来五分鐘就好。」
他没有要求她维持姿势,也没有进一步的指令。
只是让她靠着。
凌琬的呼吸先是乱了几拍,
接着,才一点一点慢下来。
而肖亦低下眼,看着她安静地靠在他腿上的模样——
那种感觉并不急切,也不张扬。
却像是某个从未被佔据过的位置,正在他心底,缓慢而确实地落实下来。
大约过了五分鐘,凌琬才慢慢睁开眼,她抬头看着肖亦,语气停顿。
「会不会……太重?」
肖亦的指尖停了一下。
那不是被冒犯,也不是不悦,反而像是听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