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缘一迷迷糊糊地重复着这个词。
“不用跟着我了,进房间睡觉。”
“哦。”
严胜走了两步,发现那小小的脚步声依然固执地跟在后面。
他再次叹息了一声,感觉今晚叹气的次数,比过去三个月加起来都多。
严胜板着脸,索性牵起缘一的手,将他一路牵进房间,直接领到床边,指着床铺道:“躺上去。”
缘一顺从地躺下。严胜立刻转身,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窸窣声,缘一已然跳下床,又跟了上来。
严胜:“……”
他简直要气笑了。
“非得跟着我?”
缘一仰着懵懂的脸,固执的重复:“跟着。”
翌日,天光微亮。
缘一迷迷糊糊的醒来,脑袋还有些宿醉后的晕眩和沉重。
他无意识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线条冷硬的黑檀木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的、熟悉的淡香两秒后,他眨了眨眼睛,猛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兄长的卧室。
他一下子坐起身,手掌却无意中摸到了一缕滑凉如丝绸的东西。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几缕墨色的长发,正被自己压在身下。
望向长发的主人。
是兄长!
缘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脑海里回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粘着兄长的画面,脸腾的一下红成了苹果。
下一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轻手轻脚、几乎是屏着呼吸从床的另一侧爬下,匆忙穿好鞋子,一溜烟地逃离了这个房间。
就在房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床上“沉睡”的严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其实早在缘一有所动作时就醒了,只是懒得解释昨晚这孩子如何固执地非要跟他回房、最后只得让他睡在自己榻上的经过,索性闭眼装睡。
果不其然,小孩醒来就跑了。
严胜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听着窗外渐起的鸟鸣,才不紧不慢地起床。
缘一发现,近来兄长在处理公务的间隙,或是独自静坐时,总会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天空。
他也跟着望去,可那里除了流动的云和偶尔飞过的鸟雀,空无一物。
终于,在一次严胜又望向天际时,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缘一轻声问道:“兄长大人在看什么?”
严胜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缘一无法理解的凝重回道:“看什么时候来天外之客。”
“天外之客?”缘一歪了歪头。
“嗯。”严胜终于低下了头。他看向缘一,用缘一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就是生活在另一颗星球你可以理解为是另一个非常遥远世界的人。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会来侵略我们。”
缘一虽然年幼,但不笨,何况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侵略是什么意思。
“所以,是敌人吗?”
“是必须清除的威胁。”严胜,“他们视我们为蝼蚁,为食粮。”
他所说的,自然是来自天外的大筒木一族。
与世界意识的交易既然成立,就证明大筒木的降临是他有生之年必定会遇到的事情。他现在只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晚,若是等到他百八十岁,身体机能衰退,垂垂老矣,那胜负就难料了。
想到这里,严胜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晦暗的Yin霾。
不得不承认,寿命是一种悲哀。
前世他与缘一的最后一战,便是在缘一八十多岁高龄之时。
那场战斗,他并非凭借实力获胜,而是因为缘一在准备与他动手的刹那,寿限已至,无疾而终。
他,不过是不获而胜。
缘一对严胜的心里想法一概不知。他正想着严胜的回答。
所以,确认是敌人了。是敌人的话,那就杀掉。
缘一的想法并不偏激。
现在这个年代只是相较和平,但就算是完全和平了,战争才消停没几年,又出生在忍者家族,家里长辈们的教育理念不可能“和平”。
话又说回来,人家都上门来灭你了,你不杀,等着人家杀你吗?
看着严胜凝重的侧脸,缘一小手悄悄握紧,心中暗下决心,他要努力变强,将来为兄长分担,共同对抗那些天外来客。
就在严胜密切关注天际,为大筒木可能带来的威胁做准备时,一件在他看来水到渠成、懒得推动的事情,在下方势力的簇拥下,发生了。
——事实上,凭借多年的布局森晚整理,严胜早已在实质上完成了对火之国及其周边地域的绝对掌控,影响力无远弗届,其余四大国也名存实亡。
所谓的“大名”,更是成为了他手中的傀儡。
至于为何迟迟不让“实副其名”,单纯是他觉得麻烦,才一直没有在名义上彻底摘掉那层遮羞布。
不过,他不在乎,他手下那些Jing明且野心勃勃的追随者们,尤其是那些站队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