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沉默地看着她们,曾经的同事,曾经的猎物,现在成了他的审判者。
    琴酒盯着桌上的胶囊。
    他挑出一粒,丢进嘴里。
    “被自己养的怪物杀死,真是讽刺。”
    灰原站在他对面,身姿笔挺,茶色的头发没有乱,平静地注视琴酒。
    “你没培养我,你只是给组织打下手,随时可以抛弃的牛马罢了。”
    药效发作。
    琴酒身体绷紧,额头渗出汗水。
    贝尔摩德后退,手臂环过灰原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隔开她与琴酒。
    琴酒猛烈呛咳,突然停住,瞪大眼睛。
    “这……”
    热量从他心脏炸开,烧遍全身。
    骨头错位。肌rou扭曲。
    贝尔摩德俯视他。
    “遗言?”
    琴酒撑起身体,绿眼睛锁住灰原。
    “雪莉,你会变成我。仇恨会吞噬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能不适用于眼前这个人。
    “不。”灰原站直身体,“我有爱。”
    琴酒嘴角抽动,剧痛让他发不出笑声。
    “再见,琴酒。”
    她转身走向门口。
    贝尔摩德跟上她,在门口停步,回头。
    “对了,琴酒。地狱没人给你开车。”
    门关上。
    里面,琴酒的身体摔向地面。
    他猛烈地抽搐起来。镣铐被他挣得哐当作响,那张一向冷酷到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对于自身存在被抹去的、最原始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惨叫终于冲破了他的喉咙。
    柯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灰原,在贝尔摩德的怀里,强迫自己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的身体在发抖,但眼神却非常平静。
    姐姐的仇,终于得报了。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如果重来一次,会不会在姐姐去执行银行任务之前,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呢?灰原也不知道。
    有时候只有走到那一步了,才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特别是从小在组织里长大的她,总是对组织充满畏惧。
    琴酒停止抽搐,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药物没有让他变小,只彻底溶解了他。
    灰原靠着贝尔摩德,身体脱力。
    “看到了吗,sherry?”贝尔摩德在她耳边说,“这就是坏人的惩罚。”
    灰原沉默。
    良久,一滴泪滑落,落在贝尔摩德的手背。
    滚烫。
    贝尔摩德垂眸,看着那滴泪。
    她抬手,轻轻抚摸灰原的茶色头发。
    “结束了。”她说。
    “不。”灰原睁开眼,泪痕未干,唇边却有笑意,“一切才刚开始。”
    她转过身,直视贝尔摩德。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映出贝尔摩德惊心动魄的绝美的脸。
    “我们有了一个秘密。”
    灰原轻声说。
    “只属于我们两个。”
    贝尔摩德笑了。
    她抬手,抹去灰原的泪痕,触感冰凉。
    “是啊,我的小sherry。”
    贝尔摩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醇厚,迷人。
    “现在,你才算是个真正的女人。”
    京都的钟声响起。
    灰原哀站在料亭门外。
    振袖和服裹住她,衣料上的樱花刺绣细密。
    大冈红叶的作品。这件衣服让她觉得陌生。
    门开了。
    贝尔摩德倚着门框。“稀客。”
    她看着灰原,目光从发顶落到木屐。“科学家穿和服,味道很特别。”
    “省掉恭维。”灰原哀理了理腰间的束带,“我办正事。”
    贝尔摩德侧过身,手臂一引。“请进,我的小猫咪。茶备好了。”
    室内,檀香幽深。
    贝尔摩德跪坐桌前,注水,温杯,冲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你想知道什么?”她将茶杯推给灰原,“你父母的事?”
    “他们的死,是那个人的命令?”
    贝尔摩德不答。
    热茶的白雾升起,隔开了两人。
    贝尔摩德端起茶杯,“命令,是那位先生亲授。”
    “为什么?”灰原问,“他们是组织最有价值的科学家。他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财产?”
    “财产?”贝尔摩德笑了。
    “雪莉,你看扁他了。他不是商人,是帝王。帝王不看价值,只看忠诚。”
    她拿起一枚和果子,银叉落下,明明白白切开,露出豆沙。
“你的父母,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