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月这么想着,思绪很快回笼。
    她陪同路铭霄,大大方方和刚认识的朋友们聊天。
    毫无防备地,靳惠在申浩的陪同下离开人群,朝他们走来。
    龙华在年后推出的新款车型,引发不错的市场反响,确实有起死回生之兆。
    而黄杨事件,从明面上看,也和这二人扯不上任关系,哪怕知道线索指向,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
    路铭霄喊了声“靳总”和“申总”,洛清月也和他一块喊着。
    靳惠同样称呼了路铭霄,而后看向洛清月,满目慈爱:“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
    “您喊我小月就好。”
    靳惠应声,洛清月打量着她再度开口,“早就听闻靳总年轻漂亮,您肯定没有三十……过完年刚满十八,我猜得没错吧?”
    靳惠现年五十二岁,从不介意谈及自己的年龄。
    她深信,女人在每个阶段有不同的花期,不该被年龄束缚和定义。
    纵然如此,被年轻的小姑娘夸赞,她还是乐得合不拢嘴,心花怒放。
    “路总,你从哪里淘来这么一块宝啊。”
    和路铭霄说完,将年龄如实告知,靳惠握着洛清月的手,“按照辈分,你该喊我阿姨了。”
    洛清月摇摇头,声音轻快:“不,我要喊您姐姐,貌美如花事业有成的靳姐姐。”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洛清月和靳惠身上,路铭霄却看向申浩。
    在意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申浩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靳惠身上挪开。
    大抵是经历了情感,路铭霄能看出申浩眼底潜藏着的爱意。
    似是感知到自己的目光,申浩转过头来,和路铭霄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
    无声的对视,火药味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申浩低头在靳惠耳边说了些什么,看了眼路铭霄,先行离开。
    路铭霄紧跟着拍了拍洛清月的手臂,洛清月秒懂,用眼神提示他注意安全。
    宴会厅外,有处屋顶花园。
    申浩站在玻璃围栏旁,俯瞰东川夜景。
    路铭霄踩上木地板,发出咯吱的声响,停在距离申浩两米处的树池旁。
    申浩没有回头,声音从前方飘来。
    “最近我总是会回想起,我们第一次在龙华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我天真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日后会是最亲密的工作伙伴。”
    暖风拂过,路铭霄手机亮起,洛清月给他发来消息。
    先交代定位,报了平安,路铭霄回申浩:“我很庆幸,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纷争既已摆上台面,自然不需要寒暄,也不用说什么暗话。
    确认过只有他们俩,申浩转过身,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路总健步如飞,方位也摸得准确,看来神经意识恢复得不错,可喜可贺。”
    多说无益,路铭霄沉着脸,没有接他话:“我来见你的目的是出于好奇,申总如何说服黄杨,甘愿为你送命。”
    申浩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粉饼盒,借着花园灯光打开,在小圆镜里欣赏自己无瑕的脸。
    “你把黄杨赶出铭越后,他就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成天寻死觅活想不开。”
    “不过,他是个大孝子,舍不得父母,迟迟没有行动,而我承诺会给他父母养老送终。”
    和当时程望猜测得分毫不差。
    路铭霄又问:“那黄杨父母呢?”
    话音落下,洛清月推开玻璃门。
    因为担心路铭霄,过来找他,刚好撞见申浩用粉饼补起了妆。
    余光瞥了洛清月一眼,申浩没有回答路铭霄的问题:“都这个时候了,路总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铭越和这小丫头,没准哪天,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洛清月挽着路铭霄的手臂,笃定而自信。
    “申总放心,你倒了,我们铭越也不可能倒,而我和阿霄,亦会白头偕老。”
    申浩是真在意自己这副皮囊。
    使用粉饼的手法,那是相当娴熟和专业。
    申浩说她“痴人说梦,荒唐又可笑”,洛清月轻嗤,拍了拍路铭霄的手臂。
    “阿霄,你快看,申总眼角的鱼尾纹和额上的抬头纹怎么出来了。”
    “如果他不赶紧做掉,下次见面,我喊靳总姐姐,只能喊他大叔了。
    申浩呼吸微窒,停止手中的动作。
    他打开粉饼盒的另一侧,是两倍放大的镜面,又听见路铭霄说:“医美我不太懂,不过,我怎么看着,申总的鼻子也有点歪,是天太黑,还是我视力下降,眼睛花了?”
    “只是鼻子歪吗?”
    洛清月反问,“眼睛嘴巴下颌明明也有问题。”
    她故作同情:“申总去的哪家三无作坊,花钱办不好事,太过分了吧。”
申浩重新审视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