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很是赞同。
    “我之前让他读书,总是静不下心来,鸡毛掸子都打断几根,才勉勉强强把三字经给背全了下来,可见,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习字的,他或许在武学上会有一番成就。”
    俊儿在学武的毅力惊人,福大每天也教的乐不思蜀。
    有时候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泥。
    有一日,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肆虐的风沙把日头遮了个昏天黑地。
    陈十一的小酒馆来了很多避风的旅人。
    她吩咐小二把堂内的桌子挤了挤,再加多了几张桌子,免得进来的客人没地方坐。
    忙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
    陈十一不可置信地往后一望。
    一位身穿冰玉色衣袍,气质独绝的少年正用殷切的眼光注视着自已。
    “睿儿。”
    躲清净
    睿儿眼眶含泪,又惊又喜。
    陈十一朝他笑了,引着他坐在一旁的桌子边,给他倒了杯茶。
    “姐姐,你过得好吗?”
    陈十一笑着点头。
    “睿儿,我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陈十一又问。
    “你是如何到了漠北?”
    “哦,陛下派我来这里查一桩案子。”
    “查好了吗?”
    “嗯,查好了,这不,回去的路上,遇到风沙暴,就进来躲一躲。”
    陈十一上下打量他一眼。
    “挺好的,长得很壮实。”
    睿儿静静地看着曾经一直以为死去的姐姐,如今活生生地坐在自已眼前,也直叹命运的曲折,也叹老天爷对自已的恩赐。
    他乡遇故知,实在是美事一桩。
    “姐姐,你来这边几年了。”
    “两年多了,快三年了吧,记不清了。”
    睿儿此刻有点不知道要同陈十一说些什么,他与她好像也只有一些往事能谈,但这些往事,也是她想极力忘却的事情。
    “姐姐,我不会把你的事,带回京都的。”
    陈十一笑着说。
    “好。”
    直到后来,两人都未曾说些什么。
    只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漠北的风沙,还有这边的气候。
    再后来,风沙停了,睿儿要赶着回去,便同陈十一拜别。
    他眼眸涩然地说道。
    “姐姐,睿儿希望你能快活一生。”
    陈十一点头。
    “睿儿,我会的。”
    最近一段时日,在福大的教导下,俊儿小小年纪,整个人都有了大人的沉稳,一举一动比自已之前教得要利索许多。
    陈十一笑着对福大说。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耐心。”
    福大冷哼一声。
    “我说到做到,我说能把他教好就能把他教好。”
    陈十一想了想。
    “福大,你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以后俊儿就跟着你吧,有个伴,他跟着你比我好多了。”
    福大很是疑惑。
    “你要去哪里?”
    “前几日,我碰到认识的人了。”
    福大不解地问。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而且我忽然记起,我在这世上还有亲人,我很久没去看他们了。”
    福大了然。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这几日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俊儿还小,见你走了,定是要吵闹个不停,等他年纪再大些,我再带他游历江湖。”
    陈十一笑了。
    “你啊,也只有俊儿才能让你上心了。”
    温之柔一直和楚神医进山,外界的事都不知晓。
    得知陈十一死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
    她回京都之时,炎热的夏日,日头晒得人头顶发烫。
    府内的荷塘,荷花开了大半,荷叶的绿恹恹的,被烈日晒得叶边都卷曲了起来。
    她踏进凌云阁时,温之衡正在水坛里洗笔。
    他抬眸,看见温之柔很是惊讶。
    “你如何舍得回来了?”
    温之柔见他神色如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忙抓过温之衡的手,为他把脉。
    温之衡一脸疑惑。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温之柔不耐烦地说道。
    “别吵。”
    半晌过后,温之柔古怪地瞧了温之衡一眼。
    “身体挺好的。”
    温之衡抽回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每日都有府医给我请平安脉,我如何会不好。”
    温之柔松了口气。
    “哥,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不要再多放在心上。”
温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