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抹了把眼泪,身上新一轮的折磨再次袭来:“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景明,而是人命的血海深仇。你凭什么接纳我我就要同意?我偏不!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不求你还命,隻想一个人安静地生活直到死亡来临的那天,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盛京越听越心惊,索性转身,胸口起伏明显,腮帮内口腔上下滚动,似乎在隐忍什么。
    “不管怎么说,既然我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留在这陪你,你自己选吧!”
    他冷漠地离开,在走之前锁了厨房门,隻留下一间卧室与洗澡间的,他手搭在门把上时,听到张漾声音轻飘飘传来。
    “我之前在酒店跟你说话话有一句是假的,喜欢这种东西,其实是有尽头的。”
    “……”
    盛京攥着把手的掌心暗自用力,他侧脸并未看张漾,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说过,我以后疼你。”
    说完,他冷酷地摔门离去。
    那天,是盛京多年以后回想起,都会为之后悔到肝肠寸断的程度,甚至根本无法想象到,他背后张漾的脸色已经有多苍白。
    盛京下楼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戒指可能掉落的地面寻找。
    那是处于集市边缘地带,可能正巧被哪个路过的捡走或者掉进垃圾桶里也说不定。
    盛京这个时候只能默默的祈祷,戒指还没被人带跑。
    “糖炒板栗——又香又甜嘞——”
    人间烟火味,给盛京急躁的内心打了一针镇定剂,他几乎是地毯式搜索。
    日轮偏斜,雨后的阳光非常刺眼,在地面上铺着大片几乎惨白的亮光。
    盛京扒着花坛,从残破的瓦片夹缝里扣出那隻指环。
    看了眼时间,他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于是干脆顺手买了包板栗,一手拖着热气腾腾的盒子一手捏着银戒暗暗发呆。
    碎发遮挡的眉骨下,是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
    做成项链吧,那样下次张漾扔就好找了。
    他背影略显落寞地回到酒店。
    幸运小镇地理极为偏僻,发展趋势远远比不过繁华的京城。酒店自然是跟民宿差不多。
    盛京来的匆忙,打算今晚就带着张漾回去,毕竟有些什么事在这里办都不太方便。
    “张漾。”
    他打开半开的门业时,立刻僵了半边身子,敏锐的嗅觉几乎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处。
    于是他走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即使除了卧室外的房门都被他出门落了锁,但他仍旧拖延时间不愿面对似的挨个找了一遍。
    都没有张漾的身影。
    于是,他将希望都寄托与卧室紧闭的门页,五指握住把手,微微一拧。
    被拉了窗帘的卧室内,是死一般的漆黑与寂静。
    出门时还在的人,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张漾去哪了?他能去哪?
    这小破地方巴掌大,还真以为能跑出他手掌心了?
    盛京内心这么想着,顿感脚下一凉,似乎什么东西浸shi了地毯。
    他蹙眉迟疑地低头,瞳孔骤然猛缩,后背立刻窜起冰窟般的寒意。
    血、好多血。
    他抬眼,顺着血ye源头望去,那是从浴室门缝内,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水!
    盛京似乎被抽走了脊梁骨,掌心板栗哗啦啦地散落血滩中,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开浴室门。
    内里只有哗哗呲水的淋浴,而浴缸里,是映满眼帘的一缸血水!
    他如傻了一般看了一眼碎落一地的镜子,五脏六腑瞬间被抽个干净。
    张漾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晋江禁止小黑屋,怎会如此【来自老变态的哭泣】天哪,不能搞瑟瑟让我这个老变态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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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雨哗啦啦地出着水, 源源不断地倒进白瓷浴缸里,水花溅在雪白的瓷片上,稀释了那一大片喷射状浓稠的血渍, 顺着缝隙流下来。
    窗玻璃挂着沉甸甸的雾珠, 将浴室内触目惊心的红色血ye捂上一层纱布。
    盛京无力地跪在地上, 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来。
    刺眼的血水状若河流,他目眦欲裂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叮~”
    电话骤然响起炸裂的铃声,盛京已经忘了他是怎么接的。
    “盛京,你给我来医院,现在!”
    孟望语气呆滞,像没了半条命一样: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