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却没有他面上表现的那么镇静。不安藏在水眸深处,桌下的手捏得死紧,指尖充血,骨节突出。
    白之秋轻抿了口水,眼神瞟向窗外。
    这间咖啡厅闹中取静,虽处市中心,但是周围人流量却是不多。
    侧脸对着温肆,红唇潋滟,眼线勾勒地眼睛狭长,带着点媚。
    还是有点像的。
    看着白之秋的侧脸,温肆心里忽然有这样一个想法。
    *
    距离白之秋离开已经有半小时了。
    咖啡早已冷却,比热的时候更加苦涩,温肆却仿佛喝白开水似的,猛地灌了自己一口。
    全身发冷,温肆忍不住颤抖着,连嘴唇都泛白。
    她回想起白之秋用带笑的嗓音说出最残酷、最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实。
    “……当时我离开后,阿越消沉了好一阵子,一直沉迷在工作中。……恰好你又因为长得与我相似而出了名,所以阿越找上了你。”
    “你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但其实是因为阿越早就盯上了你啊。”
    “温肆,你难道不知道,醉酒后,男人是做不了那事的呀。”
    “啧,你呀你,就只是我的替身啊。”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字字带笑,冰冷刺骨。
    替身。
    替身啊。
    泪涌了出来,温肆手颤抖地去拿咖啡杯,却因为指尖的无力让杯子坠落。
    陶瓷杯碎成了几瓣深蓝色的碎片。
    她神情呆滞地蹲下身去捡。
    听到动静地服务员匆匆走过来,“小姐,小心手,我们来处理。”
    温肆手心躺着一块碎片,白嫩的肌肤被划破了一道深口。她像是没有听到服务员的制止,温肆收紧了五指,握成拳。
    瞬地,鲜血如注,殷红从指缝间滴落到瓷砖上。
    赶过来的服务员惊呼,“小姐!”
    “温姐!”宋宋的声音紧跟在服务员的惊呼后面。
    她在外面看到白之秋离开,等了许久不见温肆出来,进来找人时看到了令她心惊rou跳的一幕。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其他顾客的关注,温肆没带口罩和帽子,已经有人认出来,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有的在用手机拍照录像。
    宋宋顾不上阻止。
    温肆被宋宋扶上了车,走了一路,血滴了一路。
    开得不是保姆车,车上没有医药箱。
    温肆今天穿了一条淡色长裙,裙摆已经被血染得不能看了。
    宋宋看得眼眶发红。
    “温姐,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好不好?”她看着温肆血淋淋的手,哽咽地问。
    温肆安静地流着泪,泪水顺着脸庞滑过脖颈,消失在领口。
    张了张嘴,但是温肆发现自己仿佛一瞬间声带受损,全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没法,宋宋先就近去了一家小诊所。
    怕被拍,温肆没下车,宋宋去买了点纱布和碘伏,就在车上简单给温肆处理了下伤口。
    整个掌心血rou模糊。
    伤口要用碘伏消毒,防止感染。
    好在宋宋以前练过武,大伤小伤没少受过,处理起来很熟练。
    碘伏碰到伤口会很痛,温肆却像感受不到一样,面上表情。
    眼泪已经止住,没在哭了,面无表情,任由宋宋握着她的手腕。
    伤口都不大但是很多,碘伏差不多把整只手染成了紫色。
    宋宋看得心疼地要命,她温姐多怕疼的一个人啊,怕到连耳洞都不敢打,如今却能狠得让整只手都遍体鳞伤。
    先回了朱雅家。
    宋宋陪着温肆,寸步不离。
    没过多久,朱雅接了宋宋的电话,匆忙赶回来。
    甩下包,提了高跟鞋,朱雅坐在茶几上,和温肆面对面,神色严肃,“怎么了?白之秋和你说什么了?”
    宋宋在电话里已经和她说温肆是在和白之秋见了面后出事的。
    她瞥了眼温肆裹得像只粽子的手,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
    朱雅比温肆大几岁,相处几年早就把人看作妹妹对待了,生起气来说话没了顾及。
    温肆犹豫了下,把白之秋和她说的话大概重复了一遍。
    “我是真的傻啊。”她在最后轻声感叹,虽然能说出话来了,但是嗓子是沙哑着的,仿若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
    宋宋拳头已经紧了,愤怒浮现在脸上。
    朱雅比她好一点,至少是平静地听完温肆的说话,眼神却冷得狠厉。
    “你信她说的吗?”她问。
    其实不用问,朱雅也有了答案。只看温肆的表情她就该清楚,如果不信怎么会如此失态?
    温肆和邵越在一起五年,到底爱不爱自然能感受到,如今,不过是知道了不爱背后的真相。
    真相这般残忍。
邵越最近的所作所为也全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