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北槐!快下来!”
    虽然上次在天台上,北槐就跟她说过坐在围墙上睡觉,但听说远远比不上亲眼目睹来得刺激。
    要知道,这可是楼顶,一旦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天台,北槐有那么一瞬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转头,看见面色焦急的女生,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谁让你上来的。”她蹙了下眉,沉声说。
    “你别管谁让我上来的,你先下来再说!”江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北槐的动作,也不敢突然上前,就怕吓到对方,要是不慎失足了怎么办?
    哪怕她知道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可她就是怕。
    两人僵持几秒,最后北槐还是拧着眉跳了下来。
    几乎是北槐一下来,江晚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声音又气又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
    哪怕是现在,她的心脏都还在狂跳。
    “放手。”北槐试图挣脱,没成想女生看着柔弱,力气却不小,居然没挣脱掉。
    “不放。”江晚脾气也上来了,她可以接受北槐很多无礼的行为,也能忍受她很多伤人的话语,但绝对不能接受她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让你放手!”北槐猛地一挥胳膊,甩开女生的手。
    但同时,衣袖也被无意间撩开。
    小臂上的刺青被江晚看得一清二楚。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生极快地放下衣袖,神色从所未有的冰冷,看她眼神也极为陌生。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滚啊!”
    一字一句,宛如刀尖一般扎进江晚的心。
    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抗伤,对方一句话也能把她扎得体无完肤。
    她咬了咬唇,眼睛都红了,却还固执地望着北槐。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呵。”北槐笑了声,本想再狠毒点,直接刺得少女再也不敢靠近她。
    但当看到女生一脸委屈的样子,还有强忍的眼泪,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烦躁地踢了一脚墙,脚痛,心更痛。
    “不滚是吧,行,我滚!”她冷着脸走开,把铁门摔的“咚咚”作响。
    江晚站在原地,脸上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她缓缓蹲下身,捂住眼睛,无声落泪。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还没这么受过气,偏偏那人还是她放在心上的。
    难受,真的好难受。
    哪怕知道北槐是故意的,还是很难受。
    难受到她都不想再理北槐了。
    北槐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六班的人最近很明显感觉到班上的气场有些不一样,不一样的压抑。
    首先是江晚的变化,平时总是给人春风拂面的甜妹,最近都不怎么爱笑了,大多时间都是在埋头做题,要么就是坐在位子上发呆。
    其次就是北槐,原本一直对江晚特殊待遇的她,又开始逃课不说,最近两个人还像陌生人一样,话都没说一句。
    就连米书云都悄咪咪地问:“江晚,你跟北槐怎么了。”
    自从上次北槐帮着教训了卢波一顿,米书云就对北槐好感大增,不再是一味地觉得她就是个坏学生。
    “没事啊。”
    米书云瞄着同桌面无表情的脸,很想问一句,你确定?
    额,好吧,你开心就好。
    相比之下,关关就简单多了,只要是让江晚不开心的人,通通都是她的敌人。
    要不是江晚拦着,她估计都能跑到北槐面前痛骂她一顿。
    “气死我了,北槐这个混蛋!”关关气得不行。
    “我决定了,最近三天,都不会理岑今了!”嗯,因为岑今和北槐是朋友,她要连坐!
    “噗,那你这为我牺牲得够大啊。”江晚郁闷了好几天,终于被关关给逗乐了。
    “嗳,晚晚你笑起来才好看嘛,成天苦着张脸迟早要变小老太!”
    “好。”江晚笑着应道。
    这边江晚的心情好转了一点,北槐那边却是差到了极致。
    清吧里。
    岑今撑着下巴,看着北槐一杯连着一杯灌酒,嫌弃地啧了下:“喂喂,你这是打算直接把自己给灌醉,好让我给你付钱吧?”
    北槐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直至酒杯被岑今给截走,才停下。
    “给我。”她眼神有些迷离,一脸不爽。
    “行了啊,我可不想带一个醉鬼回去。”
    “哎哟,你说说你,自己那么难受,又何必呢?”岑今有些无奈。
“她不应该靠近我,靠近我没什么好下场。”北槐盯着酒瓶,眼神渐渐失去焦距,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