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说回忆是虚,那么过去的事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若说回忆是实,回忆不过是人之所念,难道人之所念皆是实?
    这定然不是了。
    那么,何谓虚,何谓实?
    昙明,
    若说回忆是虚,
    那若我将离开,不复与你再见,那你于我,可就只成了以个虚妄的水中幻影?
    似是看的到,却永远触碰不到。
    如此,
    我又哪里敢离开。
    那场欢爱罢,我翻过一旁的春宫图给昙明看:“咱们下次也试试,看着好玩的紧。”
    昙明系着衣衫,面容极是俊秀,许是刚罢,眉目还有春色,目中有水光潋滟,却是一片和暖,正和窗口的蔷薇花映成一片景色。
    他系好衣衫,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画我的眉,极是缱绻温柔,终了,
    只是轻笑应一声:好。
    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将水珠含住。
    微笑。
    第三章
    午后阳光渐盛,我昏然欲睡。
    身上的衣衫渐干,头发也渐干了,我伸手拨弄了头发几下,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这般日子实是称得上悠闲。
    过了几日便又是庙会,据说因是贵人来到,这次庙会会更加热闹。
    而今之际,北方战乱四起,此地到还是歌舞升平,甚好甚好。
    我翻转过身,眯起眼,看着一旁的夜归。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因着这传说,昙花又称韦陀花。
    昔日那人送我昙花,是时我尚且年幼,我亦未听过昙花的传说故事,后来倒是在某个远游天下的秃驴手里弄了本书来,上面讲的多为养花之道,是修身养心之书,也好在每每介绍一花类后总会附上几则花妖花Jing花仙的故事,虽则这故事多有禅意,但大多涉及情情爱爱,我便拿了来当话本小说看。
    后来便看到了这昙花,也看到了那则故事。
    那时我虽已淡然许多了,看了这故事却也不免想了开去,但辗转了几个夜晚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觉得,大抵是我想太多了。
    许他送昙花之意不过如我姐姐所说,是嘲笑我们荣华富贵如昙花一现罢了。
    但反过来想想,他那样子的人物实是不像这般心胸狭窄之辈,
    最终,不了了之。
    后来是昙明拉着我种夜归,我确是不解,一时间里对夜归也是有些厌恶之感。
    但见昙明实在爱护得紧,我也便不再打那昙花的念头了,直到后来与昙明一次次见夜归绽放,花瓣重叠,仪态绝妙,倒有了爱惜之心。
    那日与昙明第一次欢爱罢,我躺在地上,头上方便是开的久了便要缓缓合拢的夜归,我伸出手抚摸着花瓣边缘。
    白玉似的花瓣,手指触上去会有极柔腻的触感,仿佛碰到了佛语里的另一个世界。
    身旁的昙明半侧着身体搂抱着我,
    肌肤相贴,微有濡shi。
    这般感觉倒是让我想到了十岁那年的某件事,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昙明动了动身体,似乎略有不安,犹豫了下方问:止柒在笑什么?
    我拉过他的手,玩弄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然后道:昙明可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一个人跑下山去,结果忘了回来的路,一个人呆在田埂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结果当我正要哭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你一路找了过来。
    昙明听了,轻轻笑了笑,然后搂的又紧了几分。
    那日的记忆对我来说太过清晰,那一个人,于天际暮色之中踏着余霞而来,暗红的霞光似翻涌席卷着妖气,我心中本有了恐惧,当看到那张面容时,我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那日的昙明亦不过十岁稚龄,步伐却极沉稳,一如那双沉静的眸子,仿佛让涌动的晚霞和归巢的飞鸟都安静下来,甚至生生压下了所有的妖气。
    那天,昙明来找我,到头了却一言不发,只是用宽大的衣袖掩住手,然后再伸手拉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着他,
    他的手掌隔着衣衫,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温热和汗shi。
    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身处哪里了,远望去能看见炊烟袅袅,和远处已经成暗影的山相叠成一幅宁静致远的景色。
    夜色渐浓了,昙明在一旁顿了顿,看了看我,又低头想了想。
    我知他定不会选择赶夜路的,于是环顾四周,零散的有些人家,有些已经点起了灯。
    他拉着我到了一户农家门口,放开了手,向里喊去。
    村里人极淳朴,昙明虽是一身出家人装扮,身旁却和我在一起,幸好那天我穿的是男装,看起来是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罢了。
    那夜本是两个人睡在一个木板床上,但昙明却是席地打坐,极恪守礼节,我那夜倒是睡的极好。
    第二日清晨两人便告辞主人家,
清晨里山间雾气蒙蒙,鸟鸣成乐,古木与野花交叠,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