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 林沉住的院子，就在侯府的东北角上，有道小门连着街。</p>
<p></p>
<p> 凤离与阿琇到门口的时候, 正看到林沉腾身而起, 手中一柄雪亮长刀狠狠地劈在了枯枝上。枯枝应声而断, 林沉落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p>
<p></p>
<p> “林五哥……”</p>
<p></p>
<p> 听到了阿琇的声音，林沉抬起头。</p>
<p></p>
<p> 阿琇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惊胆战。从前的林沉, 是个最看重自己外表的人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打扮得公孔雀一般——衣裳要穿最好的，头发要梳得光滑可鉴，时不时地手里还要晃着把折扇表示自己是个翩翩佳公子。</p>
<p></p>
<p> 可是此刻，林沉一张脸上瘦削得棱角都要出来了，头发就只胡乱地披在肩头，压根儿就没有挽起来。约莫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换衣裳，皱皱巴巴的，最要紧的是，哪怕隔着甚远，阿琇也能够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p>
<p></p>
<p> “九……九妹妹？”林沉咧开嘴笑了，晃晃悠悠站起来。起身后一个趔趄，又坐回了地上。</p>
<p></p>
<p> 他索性就不起来了，只对阿琇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微笑，“九妹妹，你看，你五哥如今……没用的很，都站不起来了。表哥你也是，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呢？”</p>
<p></p>
<p> 锦衣纨裤，哪怕是在演武堂里被训练的哭爹喊娘，林沉也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的。阿琇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颓废，甚至连那时时都挺拔的后背，都塌了下去。</p>
<p></p>
<p> 就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p>
<p></p>
<p> 她难过极了，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可是，又生生地把眼泪憋在了眼眶里——那个从来都很骄傲的少年，大概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吧？</p>
<p></p>
<p> 凤离沉默地看着林沉，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林沉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p>
<p></p>
<p> 林沉丝毫不挣扎，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两条胳膊耷拉着，跟折断了似的。</p>
<p></p>
<p> 他早就想教训林沉了。</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