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逢安听了,双眼瞇出极富兴趣的笑意,待最后两名佳丽一走出帐篷,便扬声道:
大家屏息不动,只有曹逢安踱着方步,轻缓地从左至右,再由右至左,来回两趟。
「呃,」倪宏道:「你的意思是,你爹財迷心竅受制於銀道長,那固力雄呢?代理承銷業務,有必要把商行設在曹府,大興土木蓋座華麗的院落,實在說不通啊!」
「怎麼管?當初我爹引進銀道長,是經過我爺爺首肯的。這些年來,銀道長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一方面開發出不少新產品,另方面為我們曹家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子,居功厥偉是事實。而他又沒犯什麼過錯,你敢把他踹走啊!」
「確實。」曹逢安嘖了一聲,蹙眉深思,一臉疑惑說:「前有銀道長,後有固力雄,這兩人的來歷明明大有問題,我爹偏偏視為寶。那股維護的熱誠,總讓我有種感覺。他要不是被某種高明的手法控制心志,就是有什麼把柄落入人家手中。」
楚楚可怜宛如一群待宰的小白兔!
倪宏道:「你有頭緒嗎?」
曹逢安說:「你也曉得,我想見銀道長的話,大致上沒啥問題。固力雄卻長期不見人,說詞是大江南北推廣業務。我就見過那麼一回,交談不到一盞茶,印象卻很深。他長得白白淨淨,肥肥胖胖像個尋常的商賈,跟銀道長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可是,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這兩人在某方面是重疊的,亦即同一個人。」
倪宏立马附上去咬耳朵:「少爷!我有重大的事情禀明,暂停一下可否?」
只是一切畢竟是耳語,又屬家務事。倪宏謹守本份,聽而不傳,主子不說便不問。他盡力協助,以第三者的角度提供意見:「少爺!固力雄不是經常引見武林名宿給老爺認識,會不會因為這層關係……」
「你不用挖苦啦!」曹逢安豁地站起來,雙臂環胸手捏著下巴,踱著方步邊思考邊說:「他終究是我爹,板起臉來干預,我難以大施拳腳,比你還要苦惱。而且奇怪的事,不止這一樁。」聲音止息,倪宏也不答腔,靜待他整理好思緒,接續道:「銀道長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吟風閣」雖然很精緻,但「苔丸夤行」佔地更廣,而主樓比「吟風閣」高三層,又剛好擋在前面。銀道長居然吞得下這口鳥氣,其中肯定有內情……」
秀色可餐的一刻,帐内一片肃寂。
倪宏道:「若如你所言,那老太爺何等精明,豈有放任不管。」
曹逢安說:「所以我才讓你去探虛實啊!」
倪宏道:「你別高興得太早。這終究只是咱們的揣測,要印證,你突破得了嗎!」
★待續★
一种寻宝的举措,态度很热烈,很认真,只差没拿放大镜。
緣由曹踐自認羽翼已豐,想要有番大作為,不甘事事遵從曹錕的意願,導致父子間已形同陌路。
內情多半不欲人知,倪宏有所耳聞,曹踐和曹錕之間,似乎有心結。
这就是选美的难测,全凭评审的口味,自由心证选出自己拥护的美丽。
彷佛洛阳没美女,给予这一梯次的十名佳丽,增添莫大的希望。
「關個屁!」曹逢安坐下來說:「哪個父親結識武林名宿,會不引薦給兒子增廣見聞,擴充人脈?甭說是我,連一向幫我爹辦事的大哥,所見也無幾。他為此還發過牢騷,我爹卻當作沒聽見,立刻把話題轉開。但那都是其次,我最在意的,是銀道長和固力雄這兩人。表面上他們並無往來,形成王不見王的局面。可我總覺得,那似乎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目的是為了掩飾某些秘密,恐怕連我爹都被蒙在鼓裡。」
奇怪的是,场中这个唯一的评审,不知是挑剔,还是别有居心。
倪宏道:「人家早有準備,我再怎麼探,也探不到重要的秘密。倒是你,堂堂曹府小當家,想見客卿一面,卻比登天還難。那個固力雄,到底許了你爹什麼好處?」
都已经选了大半天,却无人雀屏中选。
闻言,佳丽们失望之餘,纷纷整装。
倪宏一新耳目,已经重复看了好多遍,还是摸不着半点头绪。只见曹逢安就像阅兵的大将军,表情很凝重,尽展双眼的明辨能力,炽烈炯亮,轮流盯视每一名佳丽泛颤的娇躯,一具一具依序审视。他非常慎重,很仔细看遍那背上每一寸雪白的肌肤。最后,曹逢安慢慢转身走回座位,脸上高昂的期望瞬间跑光光,无精打采朝着那黄衣美婢看一眼,她立刻说道:「行了!多谢各位姑娘配合,请自行领取酬金离开。」
人人有信心,个个没把握。
曹逢安像个斗败的公鸡,一屁股瘫软在椅中。
最主要的是,她们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身后那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只知他就是富可敌国的曹逢安,拥有一双色瞇瞇的眼光,正在任意观赏,尽展贪婪的火力大肆猎艳。主宰着她们的下一步,具备的力量足以改变她们每一个人的未来。可是,曹逢安的个人审美喜好,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她们通通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