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生,我同你介紹一下,呢位係香港潮社副長許榮清先生,許生,佢係駱丙潤先生,東星嘅社長。」
「...咁就是但等你好返再嚟拳館啦。」
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今晚中銀68層的宴會廳匯集了眾多名流,不乏商政兩界與影樂兩壇的大人物。
這也許就是常言道所說:人在江湖。
「小拳王,你冇事吖嘛?」
「係啊哈哈,一定一定,嚟,我哋飲杯~」
「你話呢?」
場面對他來說無異於公開處刑。
「酒會?同我有乜關系,冇興趣。」
「Cheers!」
什麽酒會應酬,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攀權附貴而已,唯一失落的是,東星其他五虎把家屬也帶了過來,他身邊除了服務生就是
細路祥幫她擋開了那一刀,在眼前活生生被砍死,這一幕她不忍去回想卻偏偏重復浮現。
「許生使乜咁客氣,大家都係潮州老鄉,以後托賴多多關照啫。」
「我冇乜事」
「上回D魚油點啊?食完我再拎D過嚟送俾你啦~」
連續消沈了多日,沈浸在頹廢沮喪裏的阿羽被一通尖銳的電話鈴聲拉回了現實,響了十幾秒她接了起來。
「單嘢我聽講啦,其實太子佢自己都衰仔,我叫咗佢好好反省?啦,仲冚咗佢幾個大檔,不過嘛」他話鋒一轉:「駱生你通情達理,我都唔小器,即係攞個尾彩」
「仲諗緊細路祥嗰單嘢咩?」
回去的途中,駱駝自是看出烏鴉的憤懣,他奪過烏鴉的煙往車外一扔:「呢鑊就當同你上一堂,以後學精D啊!人哋蔣天生算對你客氣?啦!」
「唔係打拳啦...有個酒會,阿公話想嗌你同埋嚟...」
「喂,係咩阿公嘅面你都唔俾啊?」
阿羽才想起,細路祥下葬時烏鴉表現出的黯然神傷絕不是假意偽裝,這男人心裏多半也不好過...
「咁就跟蔣生意思去做!」
臨走前,駱駝和蔣天生再次勾肩搭背客套了幾番。
「佢有錢大曬啊!」烏鴉不愜不服。
通過奔雷虎的牽線,東星龍頭與巨賈之子廖成剛終於正式接洽,借酒會之名私下共商辟業大計。憑靠廖成剛的關系,駱駝將掌握更多渠道與蔣天生抗衡,而廖成剛則可以不拘束自己的上流身份,在黑白道大展手腳,見不得光的事自然有社團幫忙善後。
鮮活的生命頃刻消逝,飛濺到她臉上的那一腔熱血,讓阿羽難以平靜。
好個蔣天生,把在商言商的本色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依照江湖規矩,下家駐場後看場費存有延續性,需要交至上家,而油尖多家夜店的受益者就是烏鴉,這樣一來要砍掉多少利益?
「咁樣啦,洪興喺油尖有D夜店,都有支份睇場費俾到東星,今日開始半年內取消,就當作小懲大戒啦。」
阿羽把自己鎖於房間,寢食難安噩夢纏身。
聽到她的聲音,那頭的烏鴉好像放下了心。
「烏鴉,我而家冇心情打比賽。」
從天星碼頭隔岸眺望,香江地標中銀大廈屹立於群樓廣廈間,外表流動幾何形冷光,奪目璀璨。
「一上寫字樓,你就知已經俾我哋下馬威嘞天雄,而家人哋經濟掛帥,佢撻一大舊錢,叫D馬仔一年到頭唔做嘢,剩下劈你,打你唔死,餓都餓死你呀得鋪牛脾氣」
烏鴉看著車窗外,眉頭越擰越緊。
幾乎脫口而出的同時,駱駝緊緊住掐住他的手臂,向他惡狠狠地瞪視,把話堵了回去。
烏鴉少見地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和tuxedo,獨自站在buffet餐臺處,端起盤子吃着一塊蛋糕,不時看看周圍,宴會廳的婦女們個個雍容華貴珠光寶氣,男人們舉止得體風度紳士,所有人舉杯暢談歡笑,只有他融入不了氛圍。
「駱生好明事理,我哋傾掂了,唔開心嘅嘢就擘咗佢,唔再提啦,洪興同東星以後仲要和平共處,咁樣我哋同O記嗰邊都好有個交待。」
蔣天生看向烏鴉,這個曾羞辱過他女友方婷的刺頭,決定給他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
她恨洪興的太子,恨烏鴉的沖動行事,最恨的是自己無法生出三頭六臂來化解悲劇。
烏鴉可忍不了,他勃然大怒:「蔣天.」
「」
「我想靜下。」
「哈哈哈哈,多謝多謝,蔣生有心」
「細路祥屋企人嗰邊,我會安排到妥妥當當嘅...咁你聽日得唔得閑?我搵你有事...」
掛斷過了兩分鐘,烏鴉還是傳來了一條Text簡訊,看了一眼大概是酒會的時間地點,她粗略地讀了遍就合上了電話。
「蔣生,你有乜即管同我講,我駱駝能做到嘅一定做。」
「你好你好,駱生,久仰大名嘞。」
廖成剛就這樣帶着駱駝在酒會上洋洋灑灑地敬了大半圈,結識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