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蒋舸给白淳清理好身上的东西。白淳从性事里脱离出来眼神便恢复了清明，可他又是蒋舸随时都能掬在手中的春水。
蒋舸把人抱到自己床上，他看着白淳的身体，良久才开口，“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早就发现了，白淳的身体十分娇软，一点的触碰都会在这漂亮的躯体上留下暧昧的痕迹，他看着白淳被磨红的大nai，眼神沉了沉，“去检查。”
白淳手抓紧了床单，他躺在那儿，蒋舸能轻易看见他不安的模样，眼睫毛摇晃晃，彰示着他敏感的内心。
“你怕我怀孕吗？”
白淳没有忘记在浴室内蒋舸的问题，蒋舸的很多话他都记得，他是怕自己会生下一个怪物吗？这世上哪有男人怀孕一说呢？白淳眼眶干涩得紧，他告诉自己不要哭，这本来就是他该面对的。
说罢他就扶着床边准备起身，一只手拦住了他，蒋舸的脸色很平淡，可他的眼神很深，白淳突然就想起了他在浴室里cao自己的样子。
“怎么这么爱哭？”
蒋舸擦去他脸上一点泪珠，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手下是什么珍宝，需要他细心呵护才不至于如同琉璃易碎。
白淳愣愣看他，他这样懵懂的眼神实在让人心痒，可蒋舸只觉得心疼。
白淳是矛盾的，是错综复杂的个体。他善于用冷漠来伪装自己的脆弱，在某方面他拥有绝对的自信，可这些自信又是如此的轻飘飘和不堪一击，他看着强大，实际不过是纸折的老虎。
只一点温暖，他的冷漠全都化了，成了一团的黏腻融融的糖丝。
他在渴望有人靠近他，可他又害怕着。
害怕这个人的对他的喜爱转瞬即逝，害怕这个人的全身而退。
“我担心你的身体。”
蒋舸如言相告，他明白白淳没有安全感，他愿意给。蒋舸把人搂在怀里，这人实在瘦弱，他能轻易勾勒出他背后的脊骨，尖锐的如同一把利刃。白淳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他把自己潦倒敷衍了十九年。
蒋舸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对白淳的感情，不是喜欢胜似喜欢。白淳有一点说对了，他的身体比嘴巴诚实，他不愿开口坦诚的感情被身体的反应暴露得一干二净。
他在心疼这个人，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可他却无数次的打破了自己的限度，提醒他裴九肇有女朋友、照顾发烧的他、照看他弟弟和摆平这件事，这一切都不是从前的蒋舸会做出来的事。
白淳目光凝到了桌上的一个东西，他准备伸手去拿，蒋舸阻止了他，“脏。”
是那个档案袋，蒋舸把它丢在了垃圾桶，又把他捡了回来。他对白淳的心软是如此的没有限度，也许在白淳第一次和他划清关系时他就该不再管他，可他还是管了。
“我也脏。”白淳吐出这句话，他面对蒋舸时是自卑的，这种自卑从他的骨髓里冒出来，深深将他钉在了暗无天日的深渊。他很怕别人释放出来的善意，无论是周衍还是蒋舸，他们的善意都让他感到自卑。
尤其是蒋舸。
白淳垂下眼，每次都是他主动投怀送抱，蒋舸会觉得他显得廉价吗？
“不会。”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蒋舸拉过他的手，眼神澄澈，看向白淳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热烈，他一字一句认真道，“这里，很干净。”
他指着白淳的心脏。
那里是这样的寂寞和冷清，它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洁净如初。